明末清初,泉州与日本海上贸易往来频繁,旅日闽侨先后在日本长崎建福济寺、兴福寺、崇福寺,皆延请国内高僧前往主持。随着僧人东渡,我国的文化艺术,特别是雕塑、绘画等也传入日本,在日本艺术史上占有一定地位。当时安海佛工范道生渡日,在佛教雕塑、绘画方面蜚声三岛,但考查省、市、县志和国内私家著作,鲜有谈及,现据日本文献略记一二。
范道生(1635—1670年),字石甫,号印官,别号“清源山人”,家世以佛工为业,文名范爵,专事绘画、雕塑,人称“佛师”。道生自幼随父学艺,青年时期即擅长书画,尤精于雕造佛像。其画卷设计精巧,具有西洋画技巧,在闽南一带颇负盛名。
清顺治年间(1644—1661年),福建高僧隐元禅师赴日,开创黄檗山万福寺于日本京都宇治,殿堂次第落成,特派人往长崎延请道生入黄檗山雕造佛像。据《普照国师年谱》(日称隐元为“普照国师”)“宽文二年(1662)条”称:“师(隐元)自入国,所见梵像不甚如法,适闽南有范道生者善造。命眉(大眉性善)监院,督造观音、韦驮、伽蓝、祖师、监斋等像。”
范道生是顺治十七年(1660)携带其父所绘《十八罗汉图卷》到长崎的,先为长崎“唐三寺”中的福济寺(俗称泉州寺)和兴福寺(俗称南京寺)雕造佛像,以造型庄重、技艺精湛受到日本佛学界的好评。1662年,道生应宇治新黄檗山之邀,至京都为新万福寺雕造十八罗汉、弥勒、达摩、观音等佛像,具有中国风格,隐元禅师称赞他:“真不愧为名家后裔”。这些佛像至今仍完好地珍存于万福寺中,供人膜拜。
范道生的雕像注重写实,其作品具有相当高的水平,现藏于日本筑后江月寺的十八罗汉帖为其代表作。他所造的佛像风格古朴,各有其独特的性格和神采,十分逼真,日本人称他是“青年天才雕塑家”。许多黄檗宗寺院聘请他雕塑佛像,或派人模仿他的风格,依样塑造,因此日本的雕塑受他的影响很深。
范道生不仅精于雕塑,且善画能诗,其初上黄檗山诗云:“遥瞻紫气入山来,选佛名扬喜乍开。龙象遍围狮子座,雨花争坠法王台。万松鼓翠喧天籁,千嶂排空起浪堆。露出重重真境界,不思议处孰能猜”。这首诗现珍藏于日本万福寺。道生居留日本期间,遗墨颇多,其画作于归国之前寄奉黄檗山独吼和尚(泉州人,黄檗山僧,隐元弟子),各图皆有木庵(黄檗山第二代住持,原泉州开元寺僧)题赞及高泉(福州人,黄檗山第四代住持)跋启,后有隐元所题“游戏三昧”4个大字及四言十二句颂。在近人编辑出版的《黄檗文化》、《黄檗美术》和《黄檗遗墨帖》中,都载有范道生存世的书画。新黄檗山的法林院和松隐堂,分别珍藏着他的《血书三世尊佛》和《罗汉图》。福冈县江月寺珍藏着他的《十八应真图帖》。
日本宽文十年(1670),范道生第二次赴日,是年十月一日,由于操劳过度,吐血殁于长崎崇福寺,葬于该寺墓地,墓碑刻:“安平石甫范公墓”,至今仍存。范道生在日本所雕造的佛像,历来被日本人民视为国宝,成为中日人民友好的象征。
(来源:文史散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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